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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是在失戀後,為了填補感情的空虛,匆匆接受霆的感情的。

  她的前男友高大帥氣,是校文工團的團長,霓憑著俏麗的容貌,婀娜的身姿,打敗眾多競爭對手,和他出雙入對,乳膠似漆了半年,前男友就移情別戀,毫不猶豫地甩了她。

  遭此感情重創,霓簡直痛不欲生。她怕面對同窗好友,怕週末孤伶伶地守在宿舍裡的孤寂和清冷,終日以淚洗面。恰在此時,愛慕她許久的霆對她展開了強烈的感情攻勢。

  霆家是農村的,容貌和身材也比霓的前男友差很多。霓家境優越,有班花美譽,過去,對霆這樣的男生是懶得用正眼瞧的。但現在,在她深陷在失戀的深淵裡無力自拔,又沒有別的條件優越的男生主動追求的情況下,霆的柔情和關愛彷彿是止痛劑,讓她欲罷不能。

  她享受著他的呵護和柔情,慢慢走出了失戀的痛。但是,跟他在一起,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她覺得他實在是拿不出手,配不上自己。很多時候,她都對別人強調說霆只是她的同學,否認他們的戀人關係。

  大學畢業後,她憑借父親的關係留在了就讀的大學工作。霆被分回原籍,為了和她在一起,他丟掉派遣證,留在省城打工。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份事業,再轟轟烈烈把霓娶到家。

  霓已經厭倦了和霆在一起,她原本想藉著畢業分配之機和他名正言順地分手,因為,父母已經張羅著為她介紹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而霆,是她提都不敢在父母跟前提的。作為父母給予無限期望的獨生女,她知道父母絕對接受不了既無正式職業又無良好家世的霆。她也從沒有想過以男友的身份把他介紹給父母。

  霆為她連工作都不要,家都不回,每天在省城裡奔波求職。她也不忍心一下子就了斷感情,就繼續和他偷偷摸摸來往著。

  那一天,霆在她的宿舍裡,正興奮地告訴她,自己被一家效益很好的公司錄用了,霓的母親突然不請而至,她是專門為女兒送一些吃的和過冬的衣物,同時,要求女兒週末回家的。看到女兒宿舍裡出現這麼個大男人,她很震驚。霓更慌亂,她語無倫次地對母親說:“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來學校辦事,順路來看看我。”

  母親將信將疑地走了。

  霆很生氣地問質問霓:“我們都在一起三年了,你為什麼不敢對母親說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霓毫不客氣地反駁說:“你讓我怎麼說?說你來自農村,說你沒有正式工作,你知道我父母心目中的女婿是什麼樣的嗎?我如果把你介紹給他們,他們非被氣死不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選擇我,還接受我的感情,你早點告訴我,說我配不上你,說你和你的家人都看不上我,讓我死心不更好嗎?”

  因為羞憤,霆的眼睛都紅了,他憤怒地看著霓,看著他愛了三年,但總是遮遮掩掩,不敢對別人承認自己是她男友的女孩。

  霓無法回答霆的問題。她只能用哀哀的哭泣來擺脫無法言說的處境。

  這次爭吵之後,他們冷戰了幾天,還是霆主動要求和解的,他捨不下這段苦心經營了三年的感情。他決心用自己的努力讓霓和她的家人能接受他。

  拿到第一份工資後,他很用心地給霓的母親買了件羊毛衫,父親買了瓶好酒,他要求霓帶他去見她的父母,認可他的身份。霓拒絕了,說:“除非,你想氣死他們。”

  霆感覺到霓看不起自己,但沒想到居然嚴重到這樣的程度。年輕氣盛的他根本就不信這個邪,他要為自己的愛情爭取一次。

  他早就知道霓的家在哪兒了,無數個週末,都是他把她送到家門附近,他們才揮手做別,他決定,選擇霓不在家的日子,單獨去拜見她的父母,挑明他們的關係,也挑明他非她不娶的決心,他怕他們一味張羅著給霓介紹條件好的男朋友會危急到他和霓的感情。

  他是被霓母用雞毛撣子打出來的,他拎去的花費了他半個月工資買的禮物也被她母親惡狠狠地扔在門外,在關上防盜門的剎那,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想娶我的女兒,做夢!你也配?”

  這段話徹底熄滅了他對霓的感情,是啊,他是個孤立無援的窮小子,她是個被父母奉若掌上明珠的嬌小姐,他憑什麼去愛她,娶她?他為這份感情付出這麼多,不但她父母不接受他,連霓本人不是也一直心有芥蒂,不敢公然地理直氣壯地去愛他嗎?這個世界是現實的,連愛也要具備相應的資格才行。

  他給霓寫了封決裂信,最後一句是:去找配得上你的人嫁吧。

  從此,他在霓的視線裡徹底消失了。

  十年之後,他以千萬富翁的身份重新回到霓生活的城市,此時的霓剛從一份失敗的婚姻中解脫出來,帶著5歲的女兒一起生活。霓父早在幾年前死於突發性腦溢血,母親搬過來和她一起住,幫她照顧孩子,也和她一起打發苦澀而暗淡的日子

  當霆的寶馬車停在她們的住宅樓前,當他手捧大束鮮花和大袋禮品很謙和地出現在霓和她母親面前時,母女倆都有些呆了,她們誰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風度翩翩,沉穩瀟灑的男人同十年前那個其貌不揚的窮小子聯繫在一起。

  霆頻頻地出入霓家,揮灑著金錢和感情,等霓看他的眼神閃閃發亮,充滿期待,等霓母對他親熱無比,多次有意無意地撮合他和霓,直到有一天,霓母自以為時機成熟,當了霓的面對他表達出希望他娶霓的意思後,一直熱情溫雅的他面孔突然變得冷峻無情,他充滿怨毒地丟下一句:“想嫁給我,做夢!她也配?”然後,昂首而去,再不回頭。

  霓母目瞪口呆,霓傷心欲絕,覺得自己被人耍了,但她們都不知道,霆當年在她家受的傷害有多重,也無法體會,那句“你也配”給了他怎樣的追逐金錢的動力。只是,在他事業發達,財源滾滾時,他的情感已經枯竭,他玩弄各色女子,但從不給她們婚姻,也不付出感情。他對女友談分手,大都是她們尋死覓活地問他要婚姻時,逢此時,他就冷峻而殘酷地說一句:“想嫁給我,做夢!你也配!”,然後丟下一筆錢,匆匆把她們打發掉。

  如果說,事業發達之後,他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就是讓霓和她的父母見識他的成功,領略他的風采,心甘情願地想嫁給他之後,他能當著他們的面,大聲地吐出一句:“想嫁給我,做夢!你也配?”

  當他重新踏上這塊傷心之地時,他已經下定決心,即使霓已經結婚,生活很幸福,他也要不遺餘力地征服她,等她對他投懷送報,等她父母支持她嫁給他。他沒想到她已經離婚,沒想到她和母親的生活那樣落魄,他的復仇計劃又實現得那樣順利。

  當他惡狠狠地當著霓的面對她母親吐出心中懷想了千遍的那句話後,他心裡沒有多少報復後的快感,有的只是說不出的疲憊和空洞……。

  自取其辱的霓是否明白,當初,她可以選擇愛和不愛,但不該一邊嫌棄一邊愛。嫌棄的結果,是自己斷送真愛,也將他男性的自尊碾的粉碎,讓他終身無法再正常地去愛。

  昔日,嬌小柔弱的家庭女教師簡‧愛曾對羅切斯特先生嚴正地說:“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些!她跟你與我無關!你以為我窮,不好看,就沒有感情嗎?我也會的,如果上帝賦予我財富和美貌,我一定使你難於離開我!就像現在我難於離開你!上帝沒有這樣!我們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經過墳墓,將同樣站在上帝面前!”

  是啊,人的精神是同等的,窮人也有愛的權力,你可以不愛,但千萬不要一邊嫌棄一邊愛!那樣的愛,委屈了你,也辱沒了他,帶來的只能是深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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